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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個人最喜歡的一篇。因為兒子說我沒有用,所以我就更了四的下。

 

 

 

 

  落葉不停,落在靜謐的湖泊上,旋轉了幾圈,隨即無息地靠著石岸。幾顆石頭毫無規則地排列在湖泊旁,一處,並沒有圍得特別嚴實,涓涓細流自那口流出,有幾片葉子如小船般順著那流水順勢而下,遠方盛開的花朵,也飛得厲害,落到此處,紅綠交映的景象,錯落在這潺潺水中。

 

  在這中國式的庭院內,假山假水顯得有些落寞,矗立其中的屋舍,像是快倒了,無法支撐,蒙上一層霧‧‧‧

 

  王耀坐在主位,雙眼緊閉。他像是老了好幾歲,頭髮不像從前那般整齊地梳在腦後,而是讓它隨意披散著,他的神色憔悴,雙手緊握,像是在祈求著什麼。

 

  「耀哥,喝茶吧。」灣兒沏了壺茶,她試著讓生活回到過往,她不是逃避、只是覺得在怎麼做也沒用,除非他們能反抗菊。

 

  「算了吧!給那種人喝幹嘛!」阿勇在旁踱步,聽到灣兒叫王耀喝茶,他更加怒不可遏,都是王耀的錯,要不然、他們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!

 

  「阿勇,你!」灣兒很詫異阿勇竟然會說這種話,也生氣他的不識時務,沒有人是錯的啊!

 

  王耀不發一語,阿勇、灣兒的話語無法進入他的腦中,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何,是害怕吧、對、是害怕,他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即將到來的事實,他想反抗,卻感到雙手雙腳都像是被套上鎖鏈,緊緊地,讓他無法動彈。

 

  「主人,菊少爺來了!」

 

  灣兒拿著茶壺的手晃了一下,那壺就這樣直直地掉落,「吭啷」,碎片散了一地,她急急忙忙想將碎片收拾乾淨,卻不小心割到手指,在這節骨眼上,沒人顧得了她,她只能隨便拿手絹潦草地止血。

 

  「王耀。」

 

  王耀緩緩地抬起頭,他在朦朧間看到了一團白色人影,他搖了搖頭,想看清眼前的身影,但在他眼前,他只看到竹林裡的菊,那個漠然的孩子,他伸出手,想抓住那個嬌小的身軀,卻什麼都抓不到,只能看著眼前那白色身影離他越來越近。

 

  他感到恐懼,身子自然地往後縮了縮,但下顎卻被狠狠地抓住。

 

  「菊,不要這樣!」灣兒急切地想將菊的手自王耀臉上移開,但在看到菊冷漠的眼神後,她的急切似乎都變成了無力,只能退回自己的位子,她無法插手,耀哥跟菊‧‧‧

 

  「菊‧‧‧」王耀帶點沙啞緩緩說出他的名字,不像小時候的聲聲呼喚,溫潤如玉的聲音,那總在他背後一次又一次地喚著的嗓音。

 

  菊用眼神示意灣兒將茶拿過來,灣兒愣了會兒,隨即捧著茶過去。

 

  她將水放在菊的手上,那傷口卻不經意被碰到,她臉色微變,手迅速地縮回來,菊看到這情況,於是默默地將水擱在一旁,拿出自己的手帕,遞給了灣兒。

 

  「不用、我自己有。」

 

  「你是說地上那條絲絹?」他走向前,拉起灣兒的手,幫她暫時性地包紮著。

 

  她不知道要不要說謝謝,默不作聲,她心虛地看著地板。

 

  菊逕自地走向王耀,將水拿起灌了一口,握住王耀的下顎,便直直地朝著他的嘴對下去。

 

  王耀有些痛苦,他毫無防備地被人強迫喝水,久未進水的喉嚨感到有些刺痛,菊一離開,他立刻咳了起來。

 

  「你!」王耀像是恢復意識,先前那種昏沉感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恨意。

 

  菊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,泰然自若。

 

  「我今天、是來帶他們走的。」菊沒有看著他。

 

  王耀睜大著眼,他無法動作,他的胸腔叫囂著,「不行、不行、不行!」,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動了起來,他緊緊抓住菊的衣領,對著他大叫:

 

  「你去死!去死!」

 

  他紅了眼眶,使出全身力氣,他的反抗看在菊的眼裡,像是什麼都沒有,菊將他的手打掉,順勢將兩人立場轉換,他緊緊抓住王耀的領子。

 

  「你有什麼資格說話。」他冷冷地看著他,不帶一絲情感。

 

  菊將王耀一推,王耀立即跌坐在地板上,他想站起來,但菊卻早一步站在他前頭,從高處看著他,狠抓住他的下顎,在他耳邊說道,「遲早,你也會是我的。」

 

  說完,菊便後退一大步,他看著王耀。

 

  「帶走。」他命令著他身後的士兵。

 

  阿勇一聽到,便往門口走去;灣兒像是認命地,但卻又無奈,整個人雙腳無力,坐在地板上開始痛哭,為什麼到這時才痛哭,她不知道,就像小孩子般,等到別人離去才會認清事實。

 

  「不要、拜託、拜託!」王耀抓著菊的褲管,王耀的神情像是快崩潰,無法支撐住,抓著褲管的手無法控制地顫抖著,嗓音漸漸出現鼻音。

 

  菊逕自地向前走去,王耀的手也掉了下來,他只能坐在那,看著灣兒跟阿勇,遠離‧‧‧‧

 

  「耀哥、耀哥,我不要走!!耀哥‧‧‧」灣兒掙扎著,她不想走、不想離開。

 

  我無能為力,我對不起你們。王耀心裡這麼唸著。

 

  他將自己緊緊地圈住,對自己的無能感到悲傷,他在口中嘗到了鹹濕,將頭深深埋入膝間,他痛哭。

 

  「我不要、嗚嗚、不要‧‧‧」灣兒抓著士兵的手,想反抗卻敵不過,手上的傷口卻無法制止地開始淌血。

 

  灣兒的聲音遠了,王耀也只是痛哭著,地上的血跡,無法抹滅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  

  腳步聲。

 

  王耀察覺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正朝著他走來,那種緩慢帶點矜持的細瑣聲,讓他覺得有點好笑,這裡,可是牢房啊‧‧‧

 

  『お久しぶりですね、にいさん』腳步聲的主人正站在門口,長髮自然地向前垂擺,日本式九十度鞠躬在他眼前如針般地刺眼。

 

  來人的頭抬起,眼中毫無波瀾,當年的稚氣已不見蹤影,身周圍繞著柔和的氣息,米黃色的和服將她襯托得更加可人。

 

  「妳、長大了呢!」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笑,他盡力在嘴角上施加力道卻只感到麻木,眼前這個女孩,他感到好陌生。

 

  女孩從胸懷中拿出字條,轉身向獄卒溝通,隨後便有人將王耀放下,王耀只能張著眼看著她。

 

  回應他的是堅定的眼神。

 

  「已經四十六年了,」她看著他。「其實看到你我不知道該說什麼,是菊大人下令我來的,但我還是想說一些雞毛蒜皮,當年的事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,你不用自責。」她說得飛快,猶如快刀斬亂麻,將一切分得清清楚楚。

 

  他緊閉著雙眼,嘴角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,說不自責就能不掛心嗎?不願回想當時她痛徹心扉的哭喊,現下她的字字句句重擊著他的心,名為苦澀的滋味在他口中蔓延,難以啟口。

 

  「中/國現在情勢非常可危,遲早不是死就是亡,」帶點高傲的神色,她抬起下巴看著王耀,「而我臺/灣,是個關鍵。」她的眼神閃過一絲詭譎,以前那個不懂世面的女孩,在這歷史巨流中湮滅無蹤,眼神透露出的自信讓王耀目不轉睛,好像──

 

  在看另一個本田菊。

 

  「我知道。」人民的痛苦在他身上反映得完完全全,他們就像無法抵抗的小雞,只能不斷地接受著老鷹的襲擊,哭喊、漠然、瘋狂,在他腦中交錯播放,他總認為自己會毀在人民的絕望之下,但心中卻還是有著那麼一點希望,縱使人民的冀望很小,但還是存在著,他知道自己只能緊抓住這一點亮光,不然他會支持不住。

 

  「既然知道的話,就要有決心,不要只是在口頭上說說。」她從高處看著他,心底惆悵悄然竄起,命運將他們玩弄在手中,過往的曾經如流水般,不復存在,曾幾何時她也學會苦笑,她不願也不能。「我可以幫你。」她蹲下,試著看清王耀。

 

  王耀笑了。

 

  「妳變得真多。」從裡到外。

 

  「我會將它當作稱讚。」淺笑,她拿出手絹往王耀臉上擦去,輕柔的動作,她不想讓他感到痛。

 

  「伊萬捎信來說『蘋果奪回。』。」她附在他耳邊說道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  我要把灣塑造成女王。(應該是下集預告XD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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